尽管各怀不同的诉求,英欧双方大多数人还是希望排除“无协议脱欧”的可能性,以避免短期的经济混乱,尽可能降低英国“脱欧”的经济风险。

最近,英国政府和欧盟拟定的“脱欧”协议在英国议会遇阻。英国还要不要“脱欧”、以什么形式“脱欧”的受关注度不断上升。总体看,未来可能有三种走向:一是英国无协议“脱欧”,即“硬脱欧”;二是英国基本按现有协议“脱欧”,即经过“小修小补”,英国议会下院批准“脱欧”协议;三是推迟“脱欧”,英国和欧盟之间重新就“脱欧”事宜进行谈判,形成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新协议。从经济角度看,三种前景的长期影响可能趋同,但短期影响天差地别。

关于“硬脱欧”对英国经济的影响,英国政府和央行已做过深入评估。英国央行认为,“硬脱欧”将导致2019年英国国内生产总值(GDP)增速下降8%,失业率将由当前的4%升至7.5%,通胀率涨至6.5%,同时英镑将贬值约25%。据英国政府评估,“硬脱欧”将使英欧间贸易总量减少37%,其中英国进口下降18%,出口下降12%。伦敦房价在“硬脱欧”之后的3年内可能会下降25%—30%。此外,由于英欧之间尚没有展开实质性的贸易谈判,英国一夜间离开欧盟单一市场将面临金融准入、标准认证、海关查验等多重混乱,使相关成本陡升。

英国“硬脱欧”对欧盟的负面影响也不小。目前,英国人口占欧盟近13%,经济产出占近18%,外贸贡献占11%—15%。一旦“硬脱欧”,欧盟相当于损失了1/6—1/5的经济体量和影响力。就像一个大块头,身上一下子掉这么大一块肉,势必元气大伤。尤其对欧盟内部出口依赖度更高的国家而言,损伤更大。欧元同样可能暴跌。因此,德国总理默克尔近期罕见发声,表示不希望英国“无协议脱欧”,希望欧盟在必要的时候做出妥协。

当然,由于人们对“硬脱欧”的预期增强,从而提前加强防备,一旦真的“硬脱欧”,其实际状况可能不会比预想的更糟。而且,英国不必等近两年的过渡期,可以尽快融入全球经济,获得自由贸易的红利,与贸易相关的金融服务业可能找到新的增长点,一定程度上对冲“脱欧”后部分金融机构迁移带来的损失。

对于“协议脱欧”,人们的预期影响相对乐观。预计2019年英国GDP增速下降0.6%—2.5%。要指出的是,“协议脱欧”只是给英国和欧盟一个过渡期和缓冲期。在此期间,除了英国的部分权利受约束,经济交往基本保持不变。不过,英欧之间关于新关系的谈判并不会一帆风顺,任何波折以及协议埋下的隐患,都会给双方带来或短或长的影响。其中,未来两年金融业可能受冲击最大,对双方金融稳定的影响难以估量。

尽管各怀不同的诉求,英欧双方大多数人还是希望排除“无协议脱欧”的可能性,以避免短期的经济混乱,尽可能降低英国“脱欧”的经济风险。因此,推迟“脱欧”不失为一种选项。当然在此情境下,英欧之间在协议上的讨价还价可能旷日持久,英国“脱欧”进程可能会延长。不过,一个更加稳妥的方案显然有利于双方,也有利于普通民众逐步适应这场不得不成真的“分手”。(魏 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