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流浪地球》:讓中國科幻電影不再“流浪”
2019年春節檔第三日,科幻電影《流浪地球》便逆勢而上,截至2月9日發稿前,累計票房已達14億元,排片佔比和上座率在各大數據平台均排列第一。
票房証明觀眾的選擇核心依然是電影品質,因為《流浪地球》的電影觀感超出了大家的心理預期,情節、畫面、音效都足以用震撼來形容。
導演郭帆在電影上映前接受新華網採訪,直言拍攝《流浪地球》遇到的最大困難就是信任,“他們都在懷疑,憑什麼是你來做這件事?你有什麼能力?你需要去証明自己,獲得信任,那是一個長時間的過程。”
其實被質疑的不僅僅是導演郭帆,還有中國科幻電影。
在電影工業裡,科幻片尤其是硬科幻,代表著電影工業的最高水准。
大家也許都知道好萊塢可以怎麼拍出一部科幻片,卻似乎沒有人知道中國如何拍出一部科幻片。中國電影工業起步較晚,經驗匱乏,但在這條未知的道路上,我們的電影從業者已經開始起步,自2014年起,著名科幻作家劉慈欣的作品版權就已大量出讓,《三體》《超新星紀元》《流浪地球》《微紀元》《鄉村教師》《球狀閃電》紛紛花落各家。
除了在創作源頭上奠定電影文學基礎,科幻電影更需要的是產業鏈層面人才,需要中國電影具備高度的工業化標准。服飾、化妝、道具、攝影、美工、編劇、導演、演員各司其職,在工業流程的制約下共同完成電影的拍攝任務﹔融資、制片、宣傳、發行等部門各盡其責,共同形成完整的產業鏈條,在諸多細分領域都需要精細的專業分工和成熟的管理經驗,這樣才可以在技術和藝術層面達到完美契合。
《流浪地球》一切從零開始,置景之前先制作VR模型,置景展開面積達10萬平方米,道具1萬件,通過三維建模,再用大量車床CNC加工或3D打印而成。在拍攝前期一共繪制了3000張概念設計圖和8000張鏡頭稿,這12000張的繪制作品是精彩特效的基礎。世界觀設定包括前后一百年,劇本總共寫了數十稿,加起來上百萬字,開機前完成了160分鐘的動態故事板,一絲不苟,團隊人數也從最開始的個位數到達了7000人之多,可見這部電影凝聚了多少電影人的努力與付出。
電影中的“行星發動機”高達11公裡,是地球能夠承載的建筑物的極限,發動機底盤直徑30公裡,這樣一個龐然大物,如何讓它在鏡頭上呈現從而被觀眾接受,是一項巨大的挑戰。“發動機模型我們做了幾百稿,為了找到更合理的力學結構去呈現它。最終選定了目前這個形態,發動機的電梯局部搭建了實景,但更多的部分是后期特效完成。”郭帆介紹。
這是基於這種苛求品質的創作要求,影片的投資幾乎都花在制作上,演員片酬降了又降,打破了所有“工業化”“制度化”下的不合理或不可能,《流浪地球》整部影片一共有2003個視效鏡頭,最終電影75%的特效由國內特效團隊完成,德國和韓國特效團隊完成了25%。
如果說特效制作更多的牽涉到技術創新,那麼視覺風格更多需要的則是文化創新。這種創新不是盲從西方美學的再提升,而是將中國觀眾的情感與審美作為首要前提。
“影片的視覺系統需要植根於文化,不能將好萊塢成功的范例拿來套用,我們要找到中國人的情緒共鳴點。” 郭帆說。
郭帆舉例說,為了讓科幻與本土觀眾的審美產生了一種內在聯系,在影片中的很多道具和環境設置都借鑒了前蘇聯重工業的系統美學,甚至連鍵盤也採用了物理鍵盤,這讓整個影片有了更厚重的末日質感,影片色調則偏重青色和紅色,以增加年代感和親切感。
《流浪地球》在劇情與對白中也加入大量觀眾熟悉的元素,例如未來地下城中,我們依然能看到熟悉的“王府井”地標。在郭帆看來,這是與觀眾所處的現實進行連接的需要,這些元素的植入能夠讓觀眾產生更多的共鳴。雖然科幻給人的刻板印象是冰冷的、科技感的、未來式的,但事實上,無論是任何題材,都應該跟我們的現實生活發生更加親密的聯系。
科幻電影的發展與國家的經濟繁榮、科學進步關聯緊密,加上整個中國電影產業的長足進步,我們才能制作出科學與藝術完美結合的商業大片。
在有限預算下,通過群策群力,實現超極限的拍攝質量,《流浪地球》讓中國科幻電影不再流浪。導演郭帆在影片上映前接受新華網專訪時坦誠:“我的要求並不高,隻希望不賠錢。隻要不賠錢,我和這個團隊就能繼續往后做,這樣就能夠給中國科幻電影帶來更多的可能性,也會讓更多導演去嘗試科幻片,從而不斷完善中國的電影工業。”(文/饒丹 楊靜)
(責編:張雋、關喜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