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超民 何宛怿
摘要:网络舆情和网络舆论是两个使用频率高却又极易混淆的概念,目前学术界还未对这两个概念的界定达成共识。厘清两者间的区别与联系,剖析网络舆情向网络舆论转化的过程机制,对于深入网络舆论理论研究与网络社会治理有着积极的理论价值与现实意义。。
关键词:网络舆情;网络舆论;网络思想政治教育
舆情和舆论是社情民意的综合反映,关系到国家、社会的稳定与发展,历来受到党和政府的高度重视。习近平同志指出:“做好网上舆论工作是一项长期任务,要创新改进网上宣传,运用网络传播规律,弘扬主旋律,激发正能量……把握好网上舆论引导的时、度、效,使网络空间清朗起来。”能否科学有效地疏导舆情和管理舆论,也是检验党和政府执政能力和执政水平的重要指标。明确网络舆情与网络舆论两者的联系与区别,对于推进网络政治学学科基本理论研究与加强网络社会管理都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与现实意义。
一、网络舆论与网络舆情的概念
从不同学科角度理解舆论与舆情、网络舆论与网络舆情的概念与内涵,有不同的结果,本文主要从政治学角度阐释网络舆论及网络舆情的概念。
网络舆论。“舆”字由“舆人”一词演化而来,“舆人”最初的意思是造车之人;后《左传》中有记载“舆者,众也”,意思为舆人即指众人,自此“舆”字取得了“一般百姓”的广泛含义。“舆论”一词内涵更丰富,使用也更为广泛。“舆论是公众关于现实社会以及社会中的各种现象、问题所表达的信念、态度、意见和情绪表现的总和,具有相对的一致性、强烈程度和持续性,对社会发展及有关事态的进程产生影响。”[1]可以将舆论定义为“舆论是多数人公开表达的共同意见。”网络舆论与传统舆论既有联系又存在一定差别,它是舆论在网络空间的衍生与发展,其本质尚未发生变化,但也表现出一些新特征。“网络舆论是公众对于公共事务通过信息网络公开表达的具有影响力的意见。”[2]我们认同此定义。网络舆论必须满足舆论的主体广泛性、观点一致性和意见公开性等基本特征。
网络舆情。“舆情”一词最早出现在《全唐诗》的《献乔侍郎》:“格论思名士,舆情渴直臣”,诗人赞扬乔侍郎为民请命体察民情。随后“舆情”一词便在我国古代社会得到了广泛的使用,主要包括老百姓的意见态度、情绪及疾苦三种内涵。[3]关于舆情概念的界定,目前国内学界尚未达成统一的意见。舆情在观点的一致性程度上远低于舆论,这是舆论与舆情最大的区分点。本文倾向于将“舆情”定义为:“民众在一定的历史阶段和社会空间内,对政府管理以及其他社会公共事务所持有的多种情绪、意愿、态度和意见交错的总和。”网络舆情以传统舆情为基础,并体现网络信息传播的诸多特点。网络舆情与传统舆情的构成主要要素基本相同,但因传播媒介改变,两者在具体内容上发生了些许变化。网络舆情主体是网民,既包括个人也包括社会组织。网络舆情的客体与传统舆情都是人们感兴趣或涉及其切身利益的公共事务。本文将“网络舆情”定义为:“民众在网络空间内,对政府管理以及其他社会公共事务所持有的多种情绪、意愿、态度和意见交错的总和。”
二、网络舆情向网络舆论的转化机制
网络舆情与网络舆论相互作用是一个动态过程,经历了网络舆情形成期、网络舆情演化期和网络舆论作用期三个阶段,其中网络舆情演化过程会在不同因素的作用下产生三种不同结果,决定着网络舆情是否能转化为网络舆论。在整个动态过程中,传统媒体、网络媒体、网络意见领袖、政府部门均扮演着重要角色,影响着网络舆情的性质和网络舆论的方向。
网络舆情形成期。网络舆情形成期分三个阶段,分别为信息传播、主体反应和舆情形成阶段,充分体现“刺激—反应”模式。舆情事件可分为发生在网络上的舆情事件和发生在现实场域中的舆情事件。由互联网本身产生的议题通常最先被网民发现,经网络媒体及时捕捉,整合现阶段信息进一步传播。传播主体对于信息的理解还要受到其自身文化水平和社会阅历等因素影响,理性的网民更容易对信息的真实程度、对涉事各方的责任做出客观而准确的判断,产生理智的情绪反应,有利于理性舆情的形成。在热点事件发生后,大多数情况在政府相关部门都会展开调查,对事件做出说明。如果相关部门信息透明公开,态度认真负责,有利于负面舆情向积极健康的方向转变,但如果相关部门缺乏管理,任由民众的负面情绪蔓延,则会加速负面舆情的形成,引发舆情危机。
网络舆情演化期。网络舆情形成后会在诸多因素的影响下形成几条不同的演化路径。若网络舆情完成了向网络舆论的转化,则其自身性质会发生改变,对公共事务处置的走向及相关政府部门也会产生更为显著的影响;若网络舆情未转化为网络舆论,则可能是公共事件得以合理解决,网络舆情自然消失;另一种可能是网络舆情继续以非公开或多种观点集合的形式隐藏,为下一次的转化积蓄“力量”。如果相关部门采取的措施未能发挥预期效果,网络舆情就不会消失,甚至还会进一步强化,演化为更为激烈的网络舆论。网络舆情向网络舆论的转化需要一定的条件,转化过程中会受到多种因素影响。网络舆情向网络舆论转化的具体条件:一是宽松的舆论环境是网络舆情向网络舆论转化的前提条件;二是意见领袖的发声是网络舆情向网络舆论转化的关键因素;三是媒体间互动是网络舆情向网络舆论转化的推动力量。传统新闻媒体会继续发挥其“把关人”功能,选择有价值的事件和信息以新闻形式进行二次传播,并且凭借其强大的公信力和舆论引导功能掌控舆情方向,进一步扩大事件的社会传播范围和影响力。
网络舆论作用期。 网络舆论与网络舆情相互作用,线下延伸即网络舆论对现实舆论的反作用。由于网络舆论和现实舆论都是围绕社会公共事务展开,参与主体大致相同,因而两者通常保持同步态势,均为支持态度或反对态度,然而在涉及一些敏感问题或信息量相对较少的情况下,两者的方向也可能发生分歧。当现实舆论的声音得到传统媒体放大后,尤其是网络媒体关注后,网络舆论可能潜移默化扭转现实舆论的方向,促使人们更理性认识公共事件背后的根源。在此基础上,网络媒体携手传统媒体,坚持主旋律引导舆论方向,两个舆论场的隔阂则更加容易打通,逐渐形成官方与民间线上线下有效运作的常态机制。与舆情不同,作为舆论主体之一的政府也可以参与到网络舆论中,改变了舆情疏导中的主导地位,以全新的参与者身份讨论议题,能更真切地感受到民众的情绪体验,增强社会责任意识,强化为人民服务的理念,增进沟通双方信任度,有效地解决问题。
三、转化过程中的引导策略
网络舆情向网络舆论转化的同时也是潜在舆情向显性舆情转化的关键阶段,此时期为网络舆情的引导提供了良好的机遇。各级政府部门如果能及时了解网络舆情,树立正确的网络舆情疏导理念,把握其演化规律,以公正负责的态度处理舆情事件,民众的负面情绪就很容易得到有效排解,降低负面舆论爆发的概率。
树立正确的舆情疏导理念。有效的网络舆情疏导工作有赖于科学的管理理念,需要各级政府及有关部门高度重视网络舆情的监管工作,充分尊重网民的主体地位。政府一旦失去了公信力和权威性就会陷入“塔西陀陷阱”的恶性循环当中。政府及有关部门要牢记,面对网络舆情不能回避,要树立积极应对与引导的意识。当前,不少政府部门将管理舆情变成了应付舆情,针对网民关心的热点问题避重就轻、转移话题,不仅无益于舆情疏导,反而加深了网民心中的疑惑和不满。因此,政府亟需转变对忽视或轻视网络舆情的态度,以诚恳负责的态度与网民沟通,解除疑惑,引导网民以理性平和的心态看待社会转型期的种种问题和矛盾。
科学预测舆情发展态势。积极关注网络上公开发表的各种言论是科学预测舆情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对于触及社会“痛点”的舆情要在其萌芽阶段就给予关注和引导,避免政府陷入被动地位,造成局面失控。如此线上线下“双管齐下”,就更能够深入全面地了解民众的意见、情绪,拉近政府和民众之间的距离。对于公开的舆情,线上研判有很好的疏导效果,但是针对深藏于心的政治态度,仅靠线上研判无法全面了解,这时就需要借助自上而下的民意调查、小型座谈会、个别访谈等线下方式主动走进民众,以平易近人的态度引导民众愿意倾诉,了解民众的“急”与“难”。
准确把握舆情演化规律。网络信息高效传播,各种思想观念交融、交流、交锋,影响着党的意识形态领导力,正在打破意识形态的原有格局和影响机制;网络“去中心化”“碎片化”“娱乐化”“匿名性”等特征消解了主流意识形态的引导力与凝聚力;网络舆论导向调控变得难以驾驭,极大减弱了意识形态内容信息的控制力与感染力,无疑加大了意识形态管理与引导工作的难度与强度。[4]网络舆情疏导不是主观臆断或盲目猜测,既要运用网络技术手段统计舆情,也要认识网络舆情生成规律。网络舆情作为一种社会认识,是对政治、经济、文化等各个领域社会存在的客观反映。舆情并非形成后就一成不变,随着“刺激物”发展或真相逐渐披露,舆情会发生转变。如果不重视舆论与舆情的演化规律,就如同“瞎子摸象”,无法实现网络舆情有效疏导目标。
公正公开地处理舆情事件。网络舆情的形成和发展都遵循着“刺激—反应”机制,网络舆情转化为网络舆论是刺激物不断叠加发生质变的结果。在处理民众负面舆情时,政府要用有力的行动保障民众利益,使民众能够做出积极的反应,公平公正处置公共事件,将舆情危机发生的几率和造成的损失降到最小。面对积极态度占主导地位的网络舆情时,政府部门也需要积极弘扬主旋律,力图使舆情发挥积极动员的社会作用。
网络舆情和网络舆论均为伴随着互联网的诞生及广泛使用而出现的新事物,既是百姓们表达想法抒发情感的重要渠道,也为政府提供理解民意疏导民情的“渠道”。从网络舆情“萌芽—出现—发展—转化”的过程来看,网络舆情一旦演化为网络舆论就增大公共部门的治理难度,其负面影响也更难预测。注重化解社会矛盾,调节民众心理,在网络舆论作用阶段加强正面舆论的宣传报道,优化网络舆论环境,建构“舆情—疏导—正面舆论—强化—积极舆情”的良性循环模式,这样才能从源头根治负面网络舆情,牢牢把握舆情引导的主动权,提高网络社会治理的效果。
参考文献
[1]陈力丹.舆论学—舆论导向研究[M].北京: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1999:11.
[2]邓新民.网络舆论与网络舆论的引导[J].探索,2003(5):79.
[3]冯希莹,王来华.舆情概念辨析[N].中国社会学年会—社会稳定与社会管理机制创新论坛,2011:84.
[4]李超民,邓露.近五年来国内意识形态领导权研究述评[J].求实,2017(4):17.